友。以義合者也。若與蕩佚之友相交。則出入於戲場茶館。往來於柳巷花街。終日嬉遊。尋煙寮以談笑。互相徵逐。偶酒肆即流連。矢口絕無禮義之言。浪遊悉是輕挑之舉。不知不覺。走入邪僻一路去矣。故人欲戒邪行。必須嚴擇端方之士親近之。然後德業日進。蕩佚之友疏遠之。自然匪僻潛消。自愛者尤不可不知也。
至親友家。輒窺內室。或傾耳竊聽。道逢佳麗。停趾凝矚。尾綴其後。訪其氏族。甚至與同儕肆口嘲評。試問此何心也。昔蘧大夫不以冥冥墮行。司馬溫公生平無一事不可對人言。而於白晝之時。眾人屬目之地。傲然出之。恬不為怪。輕薄如此。豈可入端人正士之目。而謂不干鬼神之怒者乎。交遊中有此等輩。早宜斥絕。不可與一日居也。
以文會友。賞奇析疑。勸善規過。三益之功。於斯而在。乃有晨夕流連。形骸放浪。相優相謗。口給交禦。惟恐不逮。又或捏白造黑。侈談閨閫。逢迎啟發。而其興愈縱愈狂。習慣追隨。而其膽愈堅愈壯。由是勾引狹邪。蹤尋佳遇。心猿意馬。遂一放而不可收。噫。子弟即甚不肖。未有頓忘廉恥而無忌憚者。惟其習熟見聞。與之俱化。以至於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教子弟者。不可不戒慎其所交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