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瞬間
序幕:
世間成住壞空
房子倒了,
錢也埋了,
只有功德法財
才能幫助我們逃過劫難,
而且
永遠不滅……
【編案】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短短幾個字已明白啟示:平安,並非理所當然。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場天崩地裂的大地震驚醒多少夢中人?傾圮的樓板夾縫間!瓦斯瀰漫的瓦礫堆!多少人被困其中?凹陷的鐵門!扭曲的窗口!多少人無路可逃?
美麗的家園破滅!數不清的骨肉拆離!幾度天倫夢碎?
然個人的福報因緣不同,共業中亦有別業。家住南投的徐雪珍居士自皈依地皎恩師後即虔誠禮拜地藏菩薩、恭誦地藏經,多年不輟。在那個令人膽顫心驚的恐怖之夜,一家四口歷經萬般驚險,終因地藏菩薩慈悲救拔,奇蹟地逃出險坑。
大難不死的徐居士從此對地藏菩薩的悲心深信不疑,更對地皎恩師的願力有說不盡、道不完的感恩。
我名叫徐雪珍,家住南投縣草屯鎮,正好位於「九二一」的震央。一九九○年,在一個巧妙的因緣下得遇地皎恩師,開始親近佛法,皈依三寶,又因恩師鼓勵,慢慢懂得用功,每天恭誦地藏經,把握時間回禪寺參加法會共修,至今未曾間斷。這些年來遭遇的許多障礙,仰仗地藏菩薩與地皎恩師的幫助,皆能化險為夷,而「九二一」發生時,更感恩佛力加被,再度幫助我們一家人逃過那場世紀浩劫。
午夜驚魂
「九二一」的前一夜,我十一點多就寢。地震發生的前一刻,忽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從床上拉起,當時我非常納悶,是誰在叫我?剎那間,整棟房子搖晃得非常厲害,我趕緊爬起,但天搖地動的力量使我失去平衡,我跌跪在床邊,心焦如焚的想喚醒女兒,卻驚嚇得嘴巴不聽使喚。當下我緊抓著床腳,想起恩師曾教我們,臨遇危難時應趕緊稱念地藏菩薩聖號,祈求業障減輕、災難減輕,於是我放聲祈求「地藏菩薩加持!」隨後我腦子一片空白,也忘了要叫醒女兒,但就在我吶喊地藏菩薩聖號的當下,女兒竟醒了。
她們驚嚇得爬到我身邊,對面的書櫥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排山倒海地倒在床上。我拼命大喊:「地藏菩薩加持!」隔壁的先生聽到我的尖叫聲,匆忙跑過來,而他床邊的書櫥也在他起身時隨即倒塌。當下我不禁慶幸,如果先生、女兒再慢幾秒鐘起床,可能已經一命嗚呼。
曙光乍現
萬分危急中,未學佛的先生也不自覺的跟著我呼喊地藏菩薩聖號。我們每個人緊握著一隻小錫杖,緊牽著手逃到客廳,卻發現所有東西倒的倒,毀的毀,不僅客廳四橫五陳,大門更被堵死。
當時,牆壁已開始出現裂痕,但我們仍求生無門,一家人緊緊抱著,苦苦吶喊:「地藏菩薩!救救我們!給我們一條生路!」實在非常不可思議,好像冥冥中自有安排,客廳的走道,也就是我每天跪誦地藏經的地方突然出現一條直通大門的通路,我們一家四口便循著那條通路逃生。
當我們平安逃出時,手中緊握的錫杖已不知何時扭曲了。漆黑的夜裡,很多房子倒了,許多人被壓在裡面,不停傳出淒厲的求救聲。緊接著「轟隆」一聲,對面的高樓瞬間往下陷,路邊的轎車也急速往下陷,土地凹陷,道路隆起,面對那種前所未有的慘狀,我感到恐懼至極,但也萬分感恩地藏菩薩的救度,否則我們一家人早已跌入恐怖的深淵了。
哀鴻遍野的深夜裡,我們一家人緊牽著手,持續念著地藏菩薩聖號來安撫驚駭不已的心靈,一同期待黎明來臨。
漫漫長夜,不知今夕何夕,但覺心焦口燥,疲憊不堪。原來倉惶逃生時一心只念著攜帶錫杖,等到狼狽地困坐愁城時,才發現我們一家人已徹夜滴水未沾。然而在這座人人自顧不暇的死城裡,哪裡找水喝?
當下我腦海靈機一現,猛然想起地藏經提到,未來世如果有人衣食匱乏,諸事不遂,只要至心稱念一萬遍地藏菩薩聖號,種種不如意事將漸漸遠離,尤其地藏菩薩每天凌晨二點至五點入恆河沙定,尋聲救苦,如能至心祈求,很容易感應道交。於是我更專注持念地藏菩薩聖號,不久,果然有一對好心夫妻送來四瓶汽水,並關切的提醒:「留著慢慢喝,現在災難重重,即使天亮了,有錢恐怕也買不到水喝。」
常言道:「遠水救不了近火」,但我的乾渴卻因我屏除雜念,一心祈求,竟在短短幾句聖號中即獲抒解,由此證明地藏菩薩的願力堅實不虛,而且近在眼前,只因我們平時妄念紛飛,無法專注一心,所以很難相應。
時間分秒過去,天邊已露微白,透過朦朧的曙光,一具具覆蓋白布的冰冷屍體、一幕幕滿目瘡痍的悲慘畫面不斷映入眼簾。我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的合十,淚水如泉湧般奪眶而出。啊!地藏菩薩!地皎恩師!要不是您們慈悲救度,我們一家人已經葬身瓦礫了!
菩薩畏因 眾生畏果
大清早,整條街道一片愁雲慘霧,我驚魂未定的走進那搖搖欲墜的家一探究竟,卻赫然發現在片片嚴重龜裂的牆上,唯有地藏菩薩聖像仍如如不動的高掛著。我無力的跪在地藏菩薩面前,懺悔的淚水再度溼熱了臉頰。偉大的地藏菩薩!懺悔我們平時不畏因、不懼果,等到障礙現前,除了驚慌失措,實無力自救自拔,要不是您屹然頂立,力拔我們出離險坑,我們一家人的遭遇實在無法想像。
我又走回街道,看著川流的救援人潮與車潮,沒想到以前電視上出現的異國大地震災情,有一天會活生生的示現眼前。當時我不禁回想起「九二一」發生的六年前,地皎恩師即曾憂心忡忡的提醒我們:「地藏菩薩感應道交,眾生的共業將要現前,大家趕緊持誦楞嚴咒,敲響楞嚴鐘,祈求大地眾生業障減輕,共業減輕。」故而地皎恩師特擇在台中設立苦行林,又恭設一座大鐘,每天由一位出家師父專持楞嚴咒,每持一部,敲鐘一下,直到「九二一」發生時,已連續敲響六年。當時我覺得楞嚴鐘的功德非常殊勝,又眼見地皎恩師在經費短絀的困境下籌建苦行林,備極艱辛,就為家裡每個人發心了一件袈裟地,祈願一家人都能得到楞嚴鐘的功德。
圖/台中地藏禪寺苦行林
近年來地皎恩師又馬不停蹄的發心啟建三十二壇大法會,更在每一場法會中迴向地震減輕,呼籲大家多用功,懺悔業障,減少殺生,吃素念佛。當時我對恩師的祈求曾感到幾許困惑,近年來台灣的地震比較少見,為何她一直迴向地震減輕?一九九七年,恩師更指示我有障礙,要多注意,盡量參加內壇功德,最好能辭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當時我亦曾感到不解,但因平時恩師總是「話中有話」,所以我不敢掉以輕心,立即辭去工作,專心照顧家庭,也參加內壇功德,每天持念滅定業真言、恭誦地藏經、禮拜地藏菩薩,將所做的功課迴向業障減輕、閤家共業減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身外之物固然重要,功德法財更重要,如果當初我執迷不悟,兩年來的收入想必非常可觀,但在「九二一」的浩劫中,我們一家四口早已因我疏於用功,欠缺福德因緣而活埋瓦礫中,而那些打拼來的辛苦錢恐怕也已葬送土堆了。
又記得「九二一」發生當年的七月,地皎恩師即曾為我們準備了許多小手電筒,並再三提醒我們記得放在床頭。懺悔我「多疑少信」的習氣非常深重,當下又動了一個念頭:「這麼小支的手電筒能起什麼作用?何況現在電源這麼充裕?」但既然恩師如此交待,我也不敢心存僥倖。結果就在「九二一」之夜,瞬間停電,所幸在一片漆黑中我猛然想起恩師的叮嚀,連忙在床邊摸索出那支救命的小手電筒,雖然只是一線微光,卻指引我們一家四口衝破了那巨大的黑暗。
真實面臨「九二一」的威脅,我才深刻體會到恩師的苦心與罣礙。原來「定業」就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像「九二一」就是一種定業,但如果平時懂得用功,懺悔業障,虔誠持念滅定業真言,即使定業現前,也能由大化小。莫怪恩師總是鼓勵我們廣修福德,盡量吃素,減少殺生,持念滅定業真言,這一切都讓我印證了地皎恩師「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慈悲心與洞悉力。
只是心憂 不為何求
「九二一」發生時,地皎恩師正在南洋巡迴弘法,她匆匆返抵國門,旋即恭設西方堂,啟建「地藏超度九二一集集大地震罹難者七七四十九天梁皇大法會」,為二千四百餘位罹難同胞立個別的往生蓮位,所有失蹤、受傷者立超拔怨親總牌位,又於全省五大地藏道場齊鳴大悲鐘,每恭持一部大悲咒,敲鐘一下,每天敲響好幾百下,全省巡迴舉行作七追悼超度儀式。
地皎恩師原想為罹難同胞超度七七四十九天,但在滿七之際,卻發現這些亡者在極度驚恐下橫死,並非仗四十九天的超度功德即能解脫,而俗諺:「家庭中如有先亡者未解脫,沒有得生善處,對整個家庭而言,較容易產生障礙。」同樣的道理,如果意外災難的罹難同胞未能解脫,沒有得生善處,國家也較易災難四起,障礙現前。地皎恩師愛護國家,關心社會,因此發願付予二千三百萬同胞最真切的供養與幫助,持續啟建系列祈福超薦大法會,保留西方堂,繼續敲響大悲鐘,點光明燈,準備豐盛的甘露美味,祈願亡靈獲得光明飽暖,更迴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圖/地藏超度九二一大地震七七四十九天梁皇大法會之盛況。
二○○○年,「九二一」滿週年時,地皎恩師想到台灣的政治經濟不太穩定,又觀想到可能又有地震將要發生。「九二一」罹難同胞死得非常悲慘,至今仍未解脫,國家若再發生重大災難,豈非雪上加霜?因為憂心二千三百多萬同胞的安樂與幸福,地皎恩師竟在週年追思大會的圓滿時刻,長跪在西方堂的七寶如來座前傷心落淚,發願抱持最懺悔的心,不以苦為苦,繼續肩負這份「難為人知」的超度工作。
二○○一年的農曆新年,家家戶戶忙著迎新送舊,地皎恩師仍一心繫念著「九二一」的亡魂,又趁著年關之際,帶領座下的出家弟子將西方堂佈置得煥然一新,並將二千四百多張往生蓮位一一重寫換新;而就在國曆元月二十六日(農曆大年初三),人人還沉浸於新年的喜氣時,遙遠的印度卻發生七點九級大地震,損傷難以估計,這讓我再度憶起去年「九二一」週年追思大會,地皎恩師當場落淚的那一幕。啊!縱然「九二一」割裂的傷痕已在結疤之後,慢慢被世人淡忘了傷痛,但地皎恩師那份「只是心憂,不為何求」的深心悲願卻益加鮮明。試想,如果印度那場大地震發生在台灣,對二千三百多萬剛走過「九二一」傷痛的國人而言,情何以堪?
瞭解別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我與地藏菩薩的因緣」裡有一句至理名言:「瞭解別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地皎恩師心繫眾生的悲願促使她常年奔忙,幾無片刻歇息,近年來在各場佛學講座與系列法會中,她總不忘帶領我們祈求地震減輕,呼籲大家淨化貪瞋癡,減少殺生,宴客盡量採用素食。地皎恩師眼見眾生的共業將要現前卻有口難言的折磨與罣礙,實非一般人所能理解,甚至經常有人誤解她。以前她要求我辭去工作,好好照顧家庭,配合用功吃素時,我也曾懷疑她的用意,直到業障現前,才體會到她的用心良苦,這是我萬分愧疚的地方,為什麼我們非要等到地皎恩師費盡心血、流盡汗水,才懂得依教奉行?
「九二一」的教訓讓我對佛法有了更深刻的體悟,釋迦牟尼佛以一大事因緣降生娑婆世界,教化眾生瞭解人生、懺悔業障、止惡向善、出離苦海。不瞭解人生就無法掌握人生,結果就像「九二一」罹難同胞,不明不白地在驚恐中含冤赴黃泉,而地皎恩師歷經風霜歲月,洞悉人間憂苦,又發大悲心,積極以多元化的善巧方便幫助眾生離苦得樂,就是在實踐佛陀的慈悲與地藏菩薩的願力。
圖/日夜為罹難同胞點燃光明燈,施設甘露美味,讓他們獲得飽暖。
走過生死,才知道生命可貴,如何將一片佈滿傷痕的廢墟重建為昔日的美麗家園?就「萬法唯心」的佛法觀點,我們所居住的山河大地乃由眾生的心識所招感,然近年來殺盜淫妄之事遍遍皆是,而「九二一」的殘酷事實更足以證明人心不古,所以祈求人心安定、國土安寧,實需國人在一致的因果共識下,從「心靈改革」著手,如果大家都能善盡一己之力,淨化身心,進而促進國家安定、社會祥和,我們相信,重建家園指日可待,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