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戒_禪的智慧　聖嚴法師著

　　７、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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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每次禪七結束，我們都要受五戒。五戒的範圍如何？修行者接受五戒的程度如何？在修行的過程中，受持五戒的程度是否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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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五戒是佛教的基礎，包括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或不吸毒。五戒是為了保護修行者，確保生活、心靈的純淨，以便能繼續安全、穩定地修行。因此，五戒對於認真的修行者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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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守五戒就會檢點自己的言語和行為。如果身業、口業相當清淨，心靈也就比較安穩、純淨。心靈安穩，修行就會更得力，進而可得定。因此，要得定，有賴於持守五戒。持五戒必須是自願的，必須願意節制自己的言語和行為。如果被迫持戒，只會造成挫折、憤怒，不會幫助得定，或使日常生活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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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五戒不只是為了得定，也表示願意接受佛陀的教誨。成為佛教徒除了接受三皈依之外，五戒也是基本的要求。奉行五戒的人，行為會與一般人不同。人們或者因為你是佛教徒，而認為你的言語、行為有別於一般人；或者從言語、行為中猜測你是佛教徒。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是否要透過修行而得定，反而是另一回事。即使不打坐，只願修習佛法，也該接受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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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修行時日愈深，對於五戒的態度與關係是否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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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那是一定的。五戒有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別解脫戒」，那是一般修行者的層次，也就是在不同時間逐一接受戒條，也就是分別地受戒、持戒。如果真誠持某一戒，就會得到那一戒的益處。因此，可以不必同時接受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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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層次是「定共戒」。人們逐漸深入定時，就會自然守戒。如果有人宣稱得到深定，卻依然破戒，那表示他們所說的不是真正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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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層次是「道共戒」。人們從初次見性到成佛，智能不斷增長。這時不必提醒自己持戒，而戒已經成為修行中自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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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第二個層次和第三個層次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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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在第二個層次，也就是定的層次，可能會退轉。在定中不能也不會破戒，但禪定經驗的力量減弱時，就有破戒的可能。然而，定力增長時，智慧通常也會增長。因此，雖然這種人可能破戒，卻不會犯重戒。體驗過真正深定的人，是不可能邪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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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讓我們談談每條戒的不同層次。重視戒的程度和個人以及個人的修行有關。破第一條戒的最嚴重行為就是殺人。如果有意地殺人，此生就永遠破這條戒，即使懺悔也不能再受持這條戒。除了這種嚴重的破戒之外，第一條戒因人而異。殺生，不管是牛、狗或蟑螂，都違反第一條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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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許多瞋怒與慾望來自人們根深柢固的習性。處於輪迴中的我們，受制於無數的煩惱。即使是認真修行的佛教徒，遇到干擾生活的蒼蠅、蚊子，也會忍不住殺生。如果持戒到某個程度，可能不會殺蟑螂，但另一個程度則可能會殺，全看個人及持守戒條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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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殺動物而且知道自己的行為，之後懺悔，那麼就沒有破第一條戒。如果有人採取極端的立場，說各式各樣的殺生都是一樣的，不能懺悔，就沒有人會受戒，而且會遠離佛法。戒條必須要適應不同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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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說過，只有殺人才是破戒。另外，也可以捨戒，而不犯戒。所以如果知道自己可能殺人，例如在戰爭時，就該正式捨戒，以後可以再受戒，這是允許的。因為殺人時，你並不是佛教徒。如果只是輕微的犯戒，可以懺悔並繼續持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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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如果知道自己要殺人而捨戒，就是預謀殺人，那要如何解釋？如果受戒之後意外殺人，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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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讓我澄清剛才所說的。如果你對某人很生氣，你並不是先捨戒，殺了人之後再受戒，那種作法是荒唐的。這條戒的要點是不傷害或殺害生靈，尤其是人類。如果知道自己會處於可能殺人的情況，像是戰爭，就可以正式捨戒，等從戰場回來後再受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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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意外殺人，第一條戒有幾個標準。犯第一條戒必須是預謀——有心殺人，殺成了，而且在殺人時知道自己的行為。必須具備這些條件才確定犯了重戒，無法彌補。然而不管是否受戒，意外或有意殺人，都會影響你的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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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在心裡殺人有何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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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只是在心裡希望某人死去，沒有付諸行動，就不算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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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談到殺生，所有的出家眾都吃素嗎？不是有一些派別允許吃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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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是的，某些佛教的派別允許出家眾在某些情況下吃肉，雖然如此，這些出家眾並沒有親自殺生，而是由其他人供養。再者，那些動物必須不是專門為他們而殺。他們吃肉的原因是因為生活環境使然，也許其他的食物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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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開悟的人會自然持戒，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他們的屋子裡到處都是蟑螂、螞蟻、老鼠，他們就任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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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開悟的人不會殺這些動物。更慈悲的方式就是使屋子裡乾淨，讓那些動物不便於存在。但是，如果採取措施消滅它們，必須知道那會引發痛苦和造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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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條戒為不偷盜。不偷盜的戒條是根據古印度的法律，如果該罪行要處死，那就永遠破戒了。在古印度，不一定要偷很多東西才處死。美國的法律不會因人偷盜而處死，不管金額多大，所以有些人也許會認為這是允許人去搶銀行。事實上，不管金額大小，偷盜就是錯誤，違反了第二條戒，但能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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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條戒為不邪淫，這是很重要的。不守這條戒的人會為家庭和社會製造許多痛苦、紛爭，我呼籲所有在家的佛教徒都要受這條戒。根據古印度的標準，未婚男女發生性關係、通姦、不自然的性行為，都是嚴重犯戒。根據習俗，性行為必須在夜晚、私室，以正常的方式進行，其他任何方式都被視為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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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時代不同了，西方的道德規範也不同，許多男女處於沒有結婚的同居狀態，在今天的社會，這種行為並不都被認為是邪淫。儘管如此，我還是鼓勵這些人結婚。如果沒有結婚而生小孩，會為小孩製造問題；即使沒有小孩，最好還是結婚，因為那表示對伴侶的承諾。結婚是責任和成熟的表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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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有結婚，也沒有與人同居，就該試著節制性慾，不該時時換伴侶。這個時代最嚴重的犯戒行為就是通姦。但人的情緒是很強烈的，如果認為自己此時無法控制性慾，也許最好是捨戒，等以後覺得更能自制時再受戒。然而這只是最後的手段，我並不勸人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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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條戒為不妄語，最嚴重的犯戒就是為了名聞利養、社會權勢，告訴別人你是佛菩薩或偽稱開悟，你知道自己在說謊，這是最嚴重的犯戒，懺悔也沒有用。另一方面，如果真正相信自己已經開悟，那就不是犯戒：那是無明和傲慢，不是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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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為了賺取利益而說謊，那就是妄語和偷盜；如果為了性而說謊，那就是妄語和邪淫；如果因為說謊而直接致人於死，那就是妄語和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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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戒為不飲酒或不吸毒，本身並不是那麼嚴重，如果破戒，可以懺悔。大多數的宗教都有戒律或戒條，大同小異。任何宗教都不會說可以殺人、偷盜、說謊、邪淫，但只有少數宗教的教派和佛教，強調遠離酒精和毒品。第五戒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前四條戒。如果酒醉，就可能破其他的戒。再者，佛教強調智慧，對人生抱持理性的態度。酒精和毒品會使人失去理性、判斷力，因此直接違反佛教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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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很難讓很多人受戒，所以我容許權宜之計。在受戒的儀式中，如果有人覺得自己無法持某一條戒，可以不受。戒條不是刻在石板上，而是行為的準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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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來，我多次解釋五戒，解釋的方式和在場的大眾及情境有關。如果我認為大眾沒有強烈的信念，就只指出最極端的情況：不要殺人、不要搶銀行、不要雜交、不要告訴人家你是佛陀或禪師。如果大眾更為穩定，我的期待會更高些，把戒條解釋得更詳細。我並沒有任意改變戒條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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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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