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漂亮的「安全套阻擊戰」
(南無觀世音菩薩)
作者:空山泠雨
有關部門發動的「安全套校園攻勢」,在北大遭遇了一場小小的阻擊(清華不算,因為事後該校發言人表示,他們不反對公開向學生發放安全套),引發一場「保守」與「開放」的爭論。媒體的如下說法讓學子們冒火:「在北大、清華這樣的名牌學校裡,性仍然是個難以啟齒的話題,性禁忌仍然以種種形式殘存在校園文化中」。11月26日的《新京報》就刊發了一篇北大學生的文章,不僅以目擊者的身份證明「很多女生接過了宣傳材料並仔細閱讀」,而且詳細列舉學校歷次舉辦的「防艾」活動,來說明北大不「保守」,更不存在所謂的「性禁忌」。這位同學對學校的拳拳愛心我很理解,我想說的是,何必對「性禁忌」如此敏感呢?「殘存」一點又有何妨?
今天的大學生,性觀念其實已相當開放,說哪個學校還存在「性禁忌」,有點天方夜譚的味道。幾年前,北大教師、青年學者孔慶東有感於大學生性觀念之開放,就說過這樣的話:如果80年代大學生們的戀愛還有反傳統的意義,那麼90年代末以來,大學生戀愛本身就已成為需要抵拒的一種「傳統」。現在一個大學生不談戀愛的壓力,相當於80年代首先談戀愛的學生所感受的壓力。就性的觀念說,不是存在「禁忌」,而是幾乎一點「禁忌」也沒有了。
我們曾有過個人慾望遭受極度壓抑的暗夜,改革開放以來,在市場經濟的催動下,個人慾望被釋放出來,並迅速膨脹。二十年前,一對情人在街上拉手還羞羞答答,如今公共場合男女中學生摟摟抱抱,也沒人大驚小怪了。短短二十年,變化之巨,令人驚異。性教育粗糙而堂皇地進入課堂,安全套發放機赫然現身於大街小巷。現在,為配合「防艾」,安全套進軍高校,所向披靡,直到在北大遭遇一場小小的阻擊,才想起來:原來,「性」還是要有點忌諱的。
羅素曾說,中小學生對性保持一定程度的神秘感並非壞事,沒必要以公開方式對他們進行所謂的「性啟蒙」。因為有的學生對性本不敏感,你煞有介事地去宣傳,他反而執著起來了。對大學生的性行為,我們也應採取順其自然的態度,不鼓勵,不批評,因為大學畢竟是求知的殿堂,而不是愛情試驗田。這樣公開地大規模發放安全套,客觀上難免刺激學生對性的關注,能否達到初衷也是一個疑問。
其實,就「防艾」來說,安全套也並非最佳選擇。不久前舉行的一次有關艾滋病防治的國際研討會上,美國全科醫生委員會主任拉瑞傑就表示,婚前無性行為、對配偶絕對忠誠等中國人傳統的性觀念,是預防艾滋病的有力武器。如果單純依賴安全套,則難以完全避免感染艾滋病。(10月17日《城市快報》)這樣看來,「防艾」最終還是有賴於人們性道德的提升,在性上有一定「禁忌」,不見得就是壞事。
所以,北大對安全套的阻擊,不但不表明它保守,反證明它有自己的個性和大家風度。在世人感慨北大精神沉淪的今天,北大的這一舉動,讓人感到它還是有一些「底氣」的。相比而言,有些高校在這件事上就顯得遲鈍和軟弱。據說首都還有所高校,對安全套「供不應求」,說實話,我對該校感染艾滋病的擔心,遠勝於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