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12 11:07:24 來源: 東亞經貿新聞
老夫婦倆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是愛情
引子：
愛情是什麼？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很多種答案，可聽到面對這一個問題，長春市朝陽區桂林街道西康路西社區居民李蘭生和妻子孟芳華面面相覷，半天才說，「我們哪知道什麼是愛情啊？我們就知道誰也不嫌棄誰，好好過日子唄！」孰不知，這樸實的話語裡又包含著多少一般人都難以做到的始終不渝，27年來，體弱多病的李蘭生和患皮膚結核的、如今臉部皮膚幾乎全部潰爛的妻子孟芳華，在現實生活中為我們相互攙扶著走過。4月3日，面對這樣記者提出的問題，他們說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演繹了始終不渝這個詞的含義，他們說，可如果真的有下輩子，他們還要做夫妻。
第一幕：為毀容的愛妻做頓早餐
時間：4月3日5點30分
地點：李蘭生家中
經典對白：
李蘭生（小心翼翼地問）：「好吃嗎？」
孟芳華（含淚回答）：「好吃，比我做的好吃。」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李蘭生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的妻子孟芳華，此間妻子因患皮膚結核幾乎全部潰爛化膿的臉微微動了一下。怕吵醒妻子，李蘭生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進廚房。他家的廚房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就是在這間廚房裡，孟芳華為他做了24年的飯。想到這裡，李蘭生更堅定了昨晚的決定，為妻子做次早餐。
經過半個小時的手忙腳亂，李蘭生終於把一鍋煮好的粥端到了孟芳華面前，「好吃嗎？」李蘭生膽怯地問，「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孟芳華含淚回答。
李蘭生50歲，是原長春市793廠的下崗工人，25年前的一個夏天的夜晚，他在家附近的某廠廠區裡第一次見到孟芳華。那天，剛剛20歲的孟芳華脖子上繫著一條碎花紗巾，白白的皮膚，窈窕的身段。
第二幕：結婚時左臉已開始潰爛
時間：4月3日6點20分
地點：李蘭生家樓下
經典對白：
孟芳華（鼓起勇氣問）：「我的臉還會繼續潰爛，你不介意嗎？」李蘭生（笑著回答）：「我覺得你是我見過的女孩中最好看的。」
孟芳華到樓下時，看見丈夫李蘭生正把前一天撿好的木柴一塊塊劈成小段，準備生爐子烤地瓜出去賣，她忙跑過去幫忙。不一會兒，火升起來了，孟芳華一邊幫丈夫把地瓜一個個放到簾子上，一邊幫他捶著腰。
包著紗巾、戴著口罩的孟芳華不時會引來路人好奇的目光，對這些她已經習以為常了。7歲時，她的脖子開始出現爆皮，慢慢地脖子開始潰爛。因為害怕同學異樣的目光，小學5年級，她就退學了。以後的日子，她一直圍著紗巾，直到20歲，她遇到了李蘭生。
孟芳華至今仍記得那天見面後，她摘下紗巾時李蘭生坦然的目光。「我的臉可能還會繼續潰爛，你不介意嗎？」孟芳華鼓起勇氣問。「我覺得你是我見過的女孩中最好看的。」李蘭生笑著回答。1981年秋天，孟芳華嫁給了李蘭生，那時，她的左臉已經開始潰爛。
第三幕：夜深了才敢陪妻子溜躂
時間：4月3日11點30分
地點：李蘭生家樓下
經典對白：
孟芳華（開玩笑說）：「下輩子我要是還得這病，你可離我遠點。」李蘭生（摀住妻子的嘴說）：「別瞎說，你下輩子一定很漂亮，要是還得這病，咱倆一塊得，還做夫妻。」
一陣風吹過，吹得孟芳華眼淚直往下掉。李蘭生忙從兜裡掏出紙巾，輕輕為她擦去淚水。
1987年，孟芳華臉部的潰爛面已蔓延到額頭，鼻子也塌陷了進去。2000年，她的病被吉大三院確診為皮膚結核，醫生說經過多次手術和輔助治療可以治癒，每次手術需要3000元左右。他們實在拿不出那筆錢，只好用藥物控制潰爛面的繼續蔓延。但皮膚結核病很頑固，也很敏感，風吹和氣溫的冷熱變化都會引起感染。
18年來，孟芳華出門一直戴著口罩和紗巾，只留下一雙眼睛。夏天不能戴口罩，她白天就躲在家裡不出來，有時忍不住了，就在夜深人靜時，在李蘭生的陪伴下溜出來到處走走。知道孟芳華的苦，李蘭生一直對她很體貼，每次給妻子換藥，看著她疼得直抖，李蘭生都要心疼得跟著一起掉眼淚。一次，孟芳華開玩笑說，「下輩子我要是還得這病，你可離我遠點。」李蘭生馬上摀住她的嘴，「別瞎說，你下輩子一定很漂亮，要是還得這病，咱倆一塊得，還做夫妻。」
第四幕：每天掙9塊錢還為對方攢錢
時間：4月3日19點30分
地點：李蘭生家中
愛的心願：
李蘭生：想攢錢為妻子治病，讓她像從前一樣漂亮。
孟芳華：想攢錢為丈夫開個小雜貨店，讓他不再受那些風吹雨淋的苦。
孟芳華和李蘭生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家，坐在床上開始數一天的錢，36元，去掉成本27元，掙了9元。李蘭生歎了口氣，點燃一枝煙抽了起來。他下崗後不久，廠子解體了，夫妻倆一直靠打零工生活，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心臟病和高血壓纏身，不能幹重活。孟芳華的臉又使商家們都不敢用她，兒子也輟學了。
2003年，在桂林街道辦事處的幫助下，他們購置了烤地瓜爐子，開始賣烤地瓜，維持生活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李蘭生心裡有個願望一直沒跟任何人說過，他想多攢些錢為妻子治病，每次看見妻子盯著街上的漂亮女人發呆，他就會想起25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其實孟芳華也有個心願，她想攢錢為丈夫開個小雜貨店。五月一來，她又不能出屋了，烤地瓜也沒有人吃了，為了給她買藥，丈夫又得出去打零工了，如果有個小店，他就再也不用受那些風吹雨淋的苦了。
（東亞記者王晶攝影東亞記者王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