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程伊川曰:「吾受氣甚薄,三十而浸盛,四十、五十而後完,今生七十二年矣,校其筋骨於盛年無損也。」又曰:「人待老而求保生,是猶貧而後蓄積,雖勤亦無補矣。」張思椒曰:「先生豈以受氣之薄而厚為保生耶?」先生默然,曰:「吾以忘生徇欲為深恥。」
世傳三峰采戰之術,托黃帝元素之名,以為容成公、彭祖所以獲高壽者,皆此術,士大夫惑之,多有經此喪其軀,可哀也已!葛洪喻之為水盆盛湯,外苞蓄火。或以為舐刀刃之蜜,探虎穴之子,豈不險哉!
司空圖曰:「昨日流鶯今日蟬,起來又是夕陽天。六龍飛轡長相窘,何忽乘危自著鞭。」戒好色自戕者也。
楊誠齋謔好色者曰:「閻羅王未曾相喚,子乃自求押到,何也?」即前詩之意。(愚谷老人《延壽第一紳言》)
[今譯]
程伊川說:「我們稟受的氣血很少,三十歲而漸漸旺盛,四十、五十歲而後完,現在七十二歲了,比較一下筋骨,同年輕時沒有什麼損害。」又說:「人到晚年而希望長壽,這如同貧窮時然後才積累財物,即使勤勞也沒有補益。」張思叔說:「先生難道因受氣少而想長壽嗎?」先生默默地說:「我把忘記生命為性
欲而死看成是大的恥辱。」
世傳張三峰採取補養的男女交合之術,假托黃帝元素之名,認為容成公、彭祖獲得高壽的原因,都是這種方法,士大夫對此懷疑,大多因此喪亡身軀,使身體衰弱。葛洪把好色比作冰盆盛熱水,外面還包著火。有的人認為是舔刀刃上的蜜,深入虎穴取虎子,難道不危險嗎!
司空圖說:「昨天沉溺於女色中今日又是如此,起來時又是夕陽天。時光飛速短暫,為什麼自己快馬加鞭走向死亡。」這是告戒好色的人自己傷害自己。
楊誠齋戲謔好色者說:「為甚麼閻王爺不曾呼喚你,你自己卻趕到閻羅殿呢?」這就是前面詩歌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