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屘/台中市
苦啊苦!這個世間好苦,
剎那之間愛離別苦,
來來回回生死苦,
朽幹殘枝病老苦,
憎怨苦,求不得苦。
苦啊苦!有誰讓我來倚怙,
有誰帶我出離苦,
惟依慈悲彌陀父,
扁舟渡海到淨土。
貴屘居士,家庭和諧,溫馨融合,先生體貼盡分,是標準的丈夫、父親。奈何天妒良緣,八十九年元月同修突染肝癌惡疾,二十六天的挫手不及,竟撒手人寰。速來的不測,讓居士心痛悲切如焚,憂傷鬱憤。
家中姊親,多有學佛,惟居士屢以因緣未俱,未能親熏佛悲。然此次同修身後事,眾多蓮友前來助念、關懷。不求回報,無私的付出,讓居士領悟,原來佛性,就在那麼一句阿彌陀佛,一抹眼神間溫暖的交會中萌芽了。自此,才了解以前身在福中,不知向佛,愧疚萬般。
一個完整的家,就像樹;迎著朝陽,蔥翠的綠葉,但如果失去了枝幹的補給,也會萎黃枯落。貴屘居士自同修往生,家庭重責由其擔當,屢屢夜闌人靜,睹物思人,不知其靈歸何處,憶及傷心處,淚下沾襟。所以,居士初學佛時,坦言是有所住的,舉凡念佛、放生、布施諸等功德,悉皆迴向亡夫,期盼他能往生善道,莫墮黃泉。
問世間情為何物,情執束縛之苦,是難解脫。貴屘居士雖愛夫逝去,卻得聞兆劫難遭難遇的佛法。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藉著佛理的融通,加上放生時對物命重生喜悅的感受。體悟出緣起性空何所執,緣聚緣滅皆為幻。漸漸的,對亡夫的思念淡然放下。轉之而成的是念佛的歡喜心,放生的同悲心,乃至於了脫生死的菩提心。
現在居士除了每個月固定隨上圓下因老法師放生外,私下藉著生意接觸,也會積極鼓勵別人放生,常藉著放生問答一書,來說明放生的道理,及回答眾人對放生的疑問,現在的貴屘居士就誠如她所說的「歡喜做,甘願受」。然而,也就是她如此的慈悲善念,理事用心,護法在側,讓其躲過了一場劫難。
今年四月二十四日晚,氣寒雨霪,約八時許,貴屘居士正在櫃台內側念佛,是時進來了一個頭戴安全帽,外披風衣的青年,順手從廚櫃上拿了瓶飲料,抽出百元鈔票,示意要找錢。居士不疑有他,打開收銀機,瞬間手臂上感覺一陣麻痛,原來是歹徒用電擊棒射出二針麻藥。居士當下直覺反應是搶劫,乃奮力抽身往外狂奔,大聲喝斥。歹徒見狀,面色狐疑,以閩南口音連說三聲:「那也按呢?」亦拔腿外逃。街坊鄰居趕來探望,幸哉!居士安然無恙。
案後,警員勘察,望著居士臂上二針,直呼不可思議,因為那是最新型的電擊棒,麻藥之強,十五秒令人癱瘓,三十秒令人昏厥,若不幸射中頭部,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然居士只是手臂麻痛,且人財無失。聽完警員一番分析,當下心中默念,感恩哪!這一切都是菩薩垂佑。
若一個人念頭忌剋,心就如朔雪陰凝。若念頭寬厚,心就如春風煦陽。事後,貴屘居士細細思量,為什麼一個二十初頭的年輕人,會如此的衝動、魯莽、無知?是缺錢?亦或急用?才會讓他出此下策。以他的年紀不正與吾兒相彷嗎?這時居士對歹徒的態度,已由憤怒轉化成悲憐與不捨。所以當警員詢問,捉到歹徒後如何處置時,慈悲的說:「原諒他吧!畢竟只是個孩子。」
望著歹徒匆忙留下的百元鈔,貴屘居士心緒盤旋,這是累劫中結下的惡緣,有以前的因,才會有今天的果。當下懺悔,並將那一百元委託師父放生,希望二者惡緣當世釋解,並藉此功德能稍減這位年輕人今夕種下的惡業。
菜根譚云:
「一念慈祥,可以醞釀兩間和氣。
寸心潔白,可以昭垂百代清芬。」
雖然只是區區百元,卻蘊含著包容、寬恕與悲憐。貴屘居士雖謙稱學佛僅年餘,但這寬仁大度的胸襟,恆持剎那的悲心,不正是菩薩精神最佳的示現嗎?